野风乱七八糟刮

【吻川】叙别显影

文旭川×文余

掰两口自己的陈年伪骨科吃吃,给他们掰一个he的结局。

序号时间转换,大量语言描写。


(1)

高三那年的十一月,雨理所当然下得乱序。

文余桌面上放着被人用黑色记号笔涂满乱线,撕卝破角的卷子。他看着窗外那棵被雨打到叶子不停颤卝动的树,在雨声中渐渐失神。

让他回神的是物理老卝师丢过来的粉笔。

“文余,站起来。”

老卝师抱着胳膊,指着门口让他出去。

“不是喜欢看吗?站到外面去看。”

前两天被请了家长,文旭川前天说今天来,他不太想被文旭川看到自己罚站,但是没有办法。

他靠着潮卝湿低温下冰凉的墙面,低头听雨打树叶,在雨声中获得片刻安宁。

降温来得快,他没有准备厚衣服,只按照平时喜好穿了短袖校服。至于秋冬的长袖外套,昨天上体育课测试时脱卝下来找不到了,今早发现被人浸了水塞在抽屉里。

没关系,文余轻轻用身卝子撞击墙面,他很喜欢这样凉飕飕的风。

“为什么站在外面?”

走神中文旭川走到他面前。

由于文余一直盯着自己发愣,文旭川就用手背贴在他胳膊上试了试温度,一片冰凉。

文余被他碰到才回神:“我听课走神了,刚刚。”

显然刚刚提问的人并不在意他的回答,只是继续问:“冷不冷?”

“不冷。”文余张口就来,下一秒被文旭川带着洗衣粉香气的外套裹卝住了脖子。

“在这等我,我先去找老卝师。”

班主卝任没课在办公室,文旭川走了没多久,他悄悄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墙角。

“文余最近听课状态太差了,之前和家长联卝系过,并没有改善。应该是他卝妈妈……”

文余站在门口,听见老卝师和文旭川说话。

“是个安静的孩子,也不给我惹事……但是他在人际交往方面可能,有些问题,我也问不出来,这快高卝考了……”

文旭川坐在老卝师对面,突然抬起头看向门口罚站一样的文余,打断了老卝师的话。

“谢谢老卝师,我会多关心他的。在学校麻烦您多照顾,他身卝体从小不太好。”

刚刚被文旭川审视的一眼扫过,文余心跳莫名加速。直到文旭川手里握着一张看不清内容的纸朝自己走来,文余额角才渗出冷汗。

“回家吧,”文旭川将握着的纸对折几下放进口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去拿书包,我在教学楼门口等你。”

“还没放学,”文余没听出文旭川声音有什么不对劲,还傻愣愣的问:“我不用去上课了吗?”

“退学申请都交了两次了,你还想上课吗?”

文旭川很轻哼了一声,语气倒还算温和,他掏出那张纸,递到文余面前,“快去拿书包。”

文余握着那张退学申请,不知道自己怎么收拾好了书包,走到楼下找到文旭川一起回家。

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他跟着文旭川坐在地铁上,好几次试图和文旭川解释点什么,开了口又憋了回去。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真的不太懂你,”文旭川看他张口不说话好几次,忍不住了,“你不如想想怎么解释不想上学这个问题,我之前也和你谈过,我以为你听进去了,可是你背着我交退学申请,文余,六卝月就高卝考了你现在还要退学,你到底在想什么?”

地铁拐弯发出巨大轰鸣声,文余在自己的耳鸣中跟文旭川说了声对不起,他不知道文旭川听到没有,只知道后面的路上他俩都很安静。

“季婶去医院照顾爷爷和文旭辉,咱俩凑合吃两口。”

文旭川端来两桶泡面,他想吃完饭再和文余解决,谁知道文余背着包站着不动,紧紧锁着眉头。

“可以帮我给退学申请签个字吗?没有家长签字老卝师不答应。”

文余拿出那张纸,努力把上面的折痕捋平,摆在文旭川面前。

他的哀求并不能让文旭川有一丝动容,只徒劳增添文旭川忍了一路的怒火。

文旭川觉得自己一口气堵在喉卝咙里,他恨不得现在摁着文余打一顿。

他搓了两下脸平复了一下,让文余先吃饭。

“求你了,我不想上学了。”

文余把那张纸又拿近的一瞬间文旭川就推开椅子站起来了。他伸手夺过那张白的刺眼的纸,揉成一团砸向文余,对面的人缩了下脖子,没有躲开。

“你想现在解决是吗?好。”文旭川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拽到沙发上推卝倒,弯腰狠狠在他屁卝股上打了几巴掌。甩完巴掌他发现自己手火烧一样疼,环顾一下客厅又拿了上次气急动手用的鸡毛掸子,折回来用把手抽在文余屁卝股上。

“你是不是觉得没人能管你?我今天就和你说清楚,只要你还姓余一天,我就管你一天!”

身后的疼痛宛若遇到酥骨的狗紧追不舍,文余疼得宛若被狗追逐的家猫闪躲不及。

他想扭卝腰,这条沙发窄得动弹就得掉下去,他把腰拱起来,文旭川就能摁着他的后背把他摁趴下。

一味的忍耐换就一味的责打,刻意的沉默激起刻意的怒火,文旭川胳膊都酸了,他把鸡毛掸子砸到地上。

“你知道我多忙吗?我连轴转了三天才能抽卝出时间给你去学校,我一晚上没睡觉了。”

文旭川烦躁地抓了额前的头发捋上去,蹲下和他平视。

“你是不是觉得季阿姨对你不好?她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她很不容易,她要供一个研究生,照顾生病的爷爷和文旭辉,还……还要照顾你。她可能有时候对你脾气不好,因为她太累了,你受了委屈可以和我说。”

文余拒绝对视,他埋着脸哭,文旭川被他弃犬一样的哭声折磨的心口胀痛,他只能放软语气哄文余开口:“文余,你要说出来,你不说出来什么事都过不去。”

文余压着脸哭了一会儿。

“我成绩不好,考不上好的大学,学费很贵。”

“我供你上学,你上学的钱不用季婶出,我给你出。”

“学校有人欺负我,我真的不太舒服,我不想上了,求你了,”文余崩溃一样的哭着求他,“求求你,我真的很难受,我退学之后我会离开你们,求你了,我真的受卝不卝了卝了……”

他不用别人帮,别人也帮不了。

文旭川在他身边蹲了很久,终于开始忍不住蹲下卝身把抽卝搐的文余抱进怀里。

“那不上了,我们不上了,”文旭川害怕他背过气,拍着他的后背,“文余,不上了,也不让你走,谁都不让你走。”

十六岁的文余还不敢回抱主动抱住自己的文旭川。

但是在文旭川答应他时,他觉得血液回流,胸腔变暖。

大概是白天上课罚站了半节课,加上回家挨了顿狠打,文余睡得很快,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人脱掉他的裤子,在他痛感仍存的屁卝股上盖了块湿毛巾。

冰凉感减低了灼烧感,他却梦见高一月考的一个雨天。


(2)

“这是你的吗?”

他还没来得及写完冗长的议论文,监考老卝师拿着一团纸轻轻点在他的面前。

文余迷惑的抬起头,摇了摇头。

“那是你的?”

监考老卝师转向后桌的男生,那个男生像个刺头,当场顶嘴:“不是从他脚边捡到的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在你俩中间。”监考老卝师显然不喜欢这个男生的态度,他再一次看向文余。

“不是我的,我不知道。”

文余和老卝师对上视线,轻轻开口解释,然后自顾自写起作文。

他没再注意身后,因为他快要写不完了,只听到监考老卝师让后桌的男生和自己出来,后桌的男生好像骂了句脏话。

文余卡着倒计时十分钟的点写完答题卡,泄气的同时靠向椅背,不由自主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

可惜不能早点预知,他的高中生活会比这种雨季更难捱。

“真是哑巴啊,和老卝师诬陷我的时候怎么不哑巴了?”梁宇洋将从厕所打湿的纸再一次砸在他的脸上,一脸嫌弃的甩了甩手,“老卝子的处分你拿什么补偿?”

“……我没有,”文余甚至不敢大幅度呼吸,他怕闻见自己身上令人反胃窒卝息的氨气味,他感到头发稍在一滴一滴往下滴落液卝体,但是他没有动手擦一下的勇气,“我没有诬陷你,我只是……”

他只是说了该为自己辩解的话,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帮别人说话,他只是想写完那张答题卡。

“你惹到我了,”梁宇洋扯住他的领子,狠狠将他后背砸到墙壁上,“你给我等着。”

霸凌领头者指使帮手和他走,那些不知道名字不知道长相的学卝生对着他指点警告,路过多看一眼的过路学卝生都会挨句骂。

文余在洗手池下开大了水龙头冲洗自己的头发和脸,哭腔都压在水声下面。

他回到教室,觉得同班同学的眼光异样的落在自己身上。

“文余自己作卝弊还诬陷梁宇洋……”

“梁宇洋人很好的,他帮我搬过书呢……”

“表面看着挺乖的,背地里怎么这样……”

刻意压低后变得更引人注意的话刺在文余身上,他低着头坐到座位上,拿出课本强卝迫自己看下去。

不久后班委的投票选卝举上,文余出乎意料的被投票成课代卝表。

收作业被几本练习册砸到脸上他才知道为什么会选他。

“别太过分了,”文余一声不吭的蹲下捡练习册,没什么交集的团支书突然挡下朝他扔过来的一本书,“再这样我就告诉老卝师了。”

“呦呦!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班里起哄的声音响起,盖过文余很低的那声谢谢。

普通班在教学楼四楼,可不能让尖子班的学卝生受累,所以四楼坏了的走廊灯很久都没有人来修。

十点钟下晚自习的一个晚上,文余从楼梯上栽了下去。

不止一只手从背后推了他,可是他摔下去爬坐起来后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躲在背后的眼光照到身上,比摔下来疼多了。

身边走过去很多波人流,没人愿意扶他起来,是挡书的女生打开手电问他有没有事,接他手卝机给文旭川打了电卝话。

“你有诬陷梁宇洋吗?”

女生陪他坐在墙边等,很认真的问他。

文余摇了摇头,擦掉自己的冷汗:“我没有替他解释。”

“那又不是你的错,他自己有嘴不能解释吗?”女生义正言辞的开口,“不是你的错,你别怕他们。”

文余侧头听完,隔了很久才道谢。

如果不怕就不用受欺负了,他也会努力不去害怕的。

文旭川从大学赶来,背他下楼,背着他送女生回家。

他在路上抱着文旭川的脖子,没忍住哭出声。

“不哭啊,不哭,去医院就不疼了,”文旭川垫垫他,把他垫得更高一些,“马上就不疼了,不怕啊。”

怎么才能熬过这个雨季呢?


(3)

文旭川打着手电给文余屁卝股上盖了一块湿毛巾,他在气急时下手,失了分寸,覆盖臀面几轮的木杆抽卝出来的痕迹现在发紫发黑,触卝碰上去发硬发僵,他看都不敢多看。

中伤文余的愧疚感让他难以自拔,推开门又得换一副表情面对刚下班的季南。

“怎么可以不上学?”季南吸了口烟,捂着发痛的额头,“他是不是在和我作对?”

“文余怕学费太贵。”

“我给他出,怎么能不上学啊?”

“他在学校受欺负,婶卝婶,文余状态确实不太好。”

季南沉默了一会儿,摁灭这支烟,说出文旭川以为自己听错的话。

“小余是不是生病了?要治病也没关系,我会出钱给他看病。”

看着文旭川震卝惊的眼神,季南握住水杯:“我自己的亲儿子和他差不多大,我也会心疼他,可是我真的不能很心平气和的面对他,我分不清他像他卝妈妈还是像他爸爸,但是我也照顾他这么多年,他和我儿子没什么区别,真的。”

“婶卝婶,不是你的错,你做的够好了。”

季南突然自嘲的笑了:“是我的错,我养他是想他救我儿子,我有什么资格说出把他当自己孩子的话。”

文旭川不太记得几年卝前的季南是什么样了,但绝对不是这样。

她会留着短发头,但绝不是简单的一刀切,是精细修剪过带着弧度的。会永远精致得体,化着妆,带着干练白领的气质。会笑着拥卝抱自己,给自己带礼物,给还是小团子的文旭辉买辣条。

在大伯出轨、爷爷病倒、文旭辉查出生病、文余来到家里之后,季南就变了。

以前的季南绝不是现在这样头发随意扎起,香水盖不住油烟味,底妆遮不住黑眼圈。

接二连三的变故没有把这样的女人压垮,她还在撑这个家。

“你呢,怎么这次休息这么久?”

文旭川脑子里还在回放导师那句:“这次医闹影响很大,你先休息两天,回来考虑转科室吧。”

“嗯,最近是挺闲的,我可以照顾他们。”

怎么熬过这日子呢。


(4)

文老卝爷卝子没有熬过雨季,他在病房一睡不起,文家和季家来了很多人,但是没人能帮季南和文旭川解决难题。

同年文余刚成年,文旭辉病情不能再拖。

季南求文旭川,求他想想办法。

文旭川答应了,所以在手术过后的一个月,他每天都在自责中照顾文余。

季南也是愧疚的,她会每天来给文余送煲了很久的汤,可她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文余讲,她没有办法开这个口。

“文余和他爸一样喜欢文学,但是性格又和他卝妈妈一模一样,我以前每次看到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我就做不到对他好。”

季南只能在夜深人静的医院走廊和文旭川说往事。

“你还上初中的时候,家里的洗衣机坏了,手头紧,不舍得买新的,我就每天下班给三个男孩洗衣服。有一天晚上他拿着脏衣服想放到卫生间,我那天心不顺,凶他说洗我儿子的就算了,还得洗你的,他当时……”季南干笑了一下,“他当时十岁,呆呆的抱着自己的衣服,一动不敢动,后来几个月都是夜里自己悄悄躲在卫生间蹲着搓衣服。那么小一个小孩,连声音不小心大了都吓得呆住,他总是因为我一句话一个表情就怕得要死,不敢吃早餐,不敢夹菜,我以前只觉得操心太多好累,我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对不起他。”

季南擦了一下眼睛:“我想起他小小的缩在角落,沙发都不敢坐,我就恨我自己,当时要是不逼他给小辉治病就好了。”

“我知道如果文余不给小辉换肾,可能小辉就不行了。”

“但我有时候会想,一个健全的孩子和两个不健全的孩子到底哪种选择是对的。”

“我甚至想过当时一走了之,文家的烂摊子不该我扛,可是我放不下。”

文旭川静静听季南诉苦,他安慰不出来一句。

“他没过麻药劲的时候抱着我,迷迷糊糊喊妈妈,我当时也很愧疚。”

文老爷子的房子卖掉了,文旭川决定在外面租房子,他带走了文余。


(5)

“你还知道回家啊?”

季南打开门看到是文余,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眼泪就出来了,她一只手抓住文余的胳膊,生怕他又走掉,一只手已经捂着嘴在哭。

“四年都没有消息,你还记得我们啊?”

文旭川和文旭辉听闻来看,在看到文余的同时都愣住了。

“对不起啊季阿姨,”文余没想到会惹哭季南,手忙脚乱的从身后的行李箱上拿起一束花塞给季南,“上周是母……母亲节,祝你节日快乐。”

他说完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季南擦着眼泪笑了,他就跟着笑了。

吃完了一顿热饭,文旭辉拉着他在沙发上叙旧,和他讲自己的大学,大学毕业后干了什么,谈了对象但是分手了,问他这些年怎么样,问他有没有想自己,问他还恨不恨季南。

“我没恨过季阿姨,她照顾我很多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谁都跨不过那条坎,季阿姨真的很好了。”

“那,川哥呢?”文旭辉凑近他,小心瞥了一眼在厨房的文旭川,“你想过他吗?”

文余一下子沉默了,他以为自己在外的这几年已经锻炼的足够开朗,却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关于文旭川的话题。

“这是你妈妈和你,我年轻的时候喜欢摆弄相机,她带你来的那天我正在试新的,不知怎么想的就给你们拍了一张。贵的我都卖了,剩下点便宜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你们可以找出来玩玩。”

季南抬起头,看到文余留了一脸的泪,她母性的本能让她也鼻酸,立马伸手给文余擦。

“哭什么……我以前对你确实不够好。”

“没有,”文余哽咽得摇头,“没有,你特别好,真的特别好。”

季南的房子睡不了四个人,文旭川还是在晚上带着文余回了家。

“你说只要我还姓余一天,你就管我一天,还算数吗?”

文余从口袋掏出来一只皱皱巴巴的玫瑰花,被他装在裤子里,花瓣都掉了好几片,看上去潦草的可怜。

他递在文旭川面前,搞得文旭川哭笑不得。

文旭川接过那支花,在空中抖了抖:“不算数了,小混蛋和我分手还离家出走,管不住了,你快滚吧。”

文余很小声发出带着疑惑的“啊”,低头思考了一下,抬起头眼里全是哀求。

“那求你了行吗?看在我送了你花的份上。”

“你给季婶送的那么大,给我这么一小支,你觉得合适吗?”

文余被他怼的愣了,当真为难到皱眉,一副着急的样子。

“我……我没有那么多钱,我攒攒也给你买大的行吗?”

看他都快哭出来了,文旭川乐出声,可他下一秒看到文余削尖的下巴和凸出来的颧骨,又心疼的一塌糊涂。

“送什么花啊,我要你的花吗?”文旭川朝他伸出手,“快回家吧,小可怜虫。”

文余看着朝自己伸开的怀抱,毫不犹豫扑上去抱住文旭川。

他早就认清自己的缺失,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他是个从小缺爱的人,但是骨子里的倔不许他承认,不许他在很多年前的夜晚缩进文旭川怀里。

独自生活的四年里,填饱肚子是很容易的事情,孤独比饥饿席卷夜晚更快。

可当他看到文旭川单手打开门,在门口叫他回家的样子,他承认他很缺文旭川的这份爱。

如果不拿来弥补,他将永远是难触地的空壳。

十六岁的文余还不敢回抱主动抱住自己的文旭川。

而二十五岁的文余抱着文旭川时才觉得自己是踏踏实实站在地面上的。

是他徘徊犹豫退缩挣扎四年后一定要抱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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